候机厅里的灯明晃晃地映着他的面容,把他脸上每一寸温柔都放大?到极致。他的长相偏硬朗,下颌线凌厉,嘴唇紧抿时常觉得冷漠,但实则是个骨子里都温和的人,像江南下的一场烟雨,凉却柔和。
沈宴宁有时候会被?这种温和迷了眼?,不止一次为他软下心?。她笑了一下,“你想去哪都是你的自由。”
孟见清挑眉,神情不明。
航班延误两个小时,他坐在旁边一直未走,靠在椅子里闭目垂头,两只手规矩地放在把手上。沈宴宁有很长一段时间,目光一直落在他的右手手腕上,褪了色的褐色佛珠衬得皮下肤色冷白。
广播里开始播报登机通知,她匆匆收回视线,提了行李挤入人潮,忍不住回头看了眼?熙攘群流,孟见清依然低头坐着,似乎还不知道身边人已经离开。
短暂的两个小时里,谁也?没有提起罗弗敦群岛的一夜,就像今天她不需要和他说一次道别。
有些人,就让他留在过去做个回忆吧。
天空已然呈现一片墨色,沈宴宁坐在靠窗的位置,旁边时不时有人经过。空姐检查了两遍安全带和遮光板后,终于播报起飞,视野里的冰雪世界逐渐变小,飞机平稳地飞上天际。
来的那天,她一定?不会想到最后会是孑然而归。
所?以世事无常真的不是说说而已。
沈宴宁自嘲一笑。
飞机起飞一段时间,空姐突然过来通知她身边的旅客帮他免费升了个舱,白人小哥脸上的错愕惊喜难以复现,确认了两遍信息为真时立马收拾了行李跟着空姐往商务舱走。
沈宴宁那一刻还在为他的好运感慨万千,下一秒,就看见孟见清云淡风轻地坐了下来。
她想,她当?时的错愕一定?不比白人小哥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