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去?东来,往复又一年。生活还?是在滚滚红尘里不断前进,人也一样,沈宴宁的日子过得很平静。只不过这份平静里出现的唯一纰漏是孟见清,他在日内瓦度过一个?新年,年后飞回了?帝京。
沈宴宁没?有问他什么时候再来,她?把这两?个?月当作一场露水情缘。露水,顾名思义落地即消失,不能长久存在的东西,又何必去?时刻记着。
她?这样想着,也就能以平常心去?处理这段关系,反正他来一趟,她?就平淡地迎着。
帝京到日内瓦长达十八个?小时的航程,孟见清来得并不勤快。有时落地是半夜,有时是凌晨,通常酒店也不订,直愣愣地往她?住所赶来。
有一回夜里,沈宴宁因为白天发烧,洗漱完早早地睡下了?。睡前服下的几粒感冒药药效上来,前半夜睡得死沉死沉,自?然也就没?听到那?响了?几秒的手机铃声。
直到快凌晨,她?在一片燠热中,出了?一身湿汗,疲惫地翻开手机看时间。
那?是初春的夜晚,推门?而出的一瞬间,脖颈感到一阵凉意,沈宴宁肩上拢着一条小毛毯。其?实看到未接来电时,她?设想过孟见清应该已经走了?,只是出于心里某种怪异的期冀,她?还?是下了?床走到门?口,拧开了?门?。
晚风猎猎,遥夜沉沉。孟见清倚在楼梯口的窗边凭栏听雨,淅淅沥沥从窗缝蹑足而来的雨把他半只袖口打湿。他浑然不在意地转过身,与她?隔廊相望,嘴唇掣动了?一下,发出一点虚幻飘渺的声音。
沈宴宁住的公寓是旧宅,统共也就五层楼,上下楼梯全靠人工,就连楼道里的灯都需要自?己去?开。于是他们俩就在黑黢黢的楼梯口站了?一会儿,沈宴宁听到他的笑声,问他自?己要是不开门?,他打算在这里站一夜吗?
孟见清三?步并坐两?步走上前,扣着她?细软的腰说也不是,助理给他订了?酒店,“我?就是想来碰碰运气,万一你还?没?睡呢?”
他还?是习惯性地豪赌,不过这次学会了?给自?己留条后路。
沈宴宁关上门?,看他熟稔在各个?房间穿梭着,有一种他们好像在这里相处了?许多年的错觉。
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。
她?说:“下次你还?是回酒店睡或者提前和我?打招呼吧,像今天这种情况,你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这么凑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