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仅同居了几十天,谢疑单独入睡的时长远比抱着苏知睡觉的时间长得多,但不能拥抱的第一晚,谢疑就失眠了。
谢疑可以趁苏知睡着的时候掀开横亘在他们中间的被子,抱住那具熟悉的身体,再在苏知醒来之前把一切恢复原样,苏知没有经受过侦查训练,不会发现异样。
但谢疑在黑暗中看了他一整晚,终究没有抽掉被子。
近一整天,他都在一种焦躁的压抑中度过。
苏知的态度并不疾言厉色,说是生气其实更多是心疼,谢疑如果软磨硬泡,未尝不能磨得苏知允许,得到纵容,谢疑这么擅长看透人心,怎么会看不出来苏知对他有多心软,底线多么容易后退。
可谢疑却忍耐着没有那么做。
任凭疯涨的燥郁在心底膨胀,堆砌到爆发的临界点,野兽主动放弃爪牙,赌上所有等待一个最终的答案。
祈求垂爱,祈求垂怜,祈求心软的爱人给他最终允许的吻。
被动的接受、容纳已经满足不了野兽贪婪的内心,他要苏知主动地爱他,主动走入这场陷阱。
他要苏知在知道他的真面目后,还愿意拥抱他。
为此,可以忍耐度过漫长的寒冬。
直到此时戴上了颈环,被管控被束缚住了,谢疑终于像是得到某种许可。
漫长的空虚落了地,看不到尽头的痛苦有了回声,在这一瞬间,连带着过去的所有扭曲的、天生的怪诞都找到了出口,忍耐化作了甜美的倒计时,疼痛也发酵成了令人战栗的享受,时间和定义被重新解构,世界就此倒转,漫长忍耐后的果实如此甘美,几乎像是一场将人溺死的美梦。
凶悍的野兽,为了得到爱人的吻,露出所有的弱点,伪装出无害的模样,终于得到了那个苦苦追寻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