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淮之闭上眼,静静感受雪花带来的凉意。
犹记得和林绣刚从温陵到京城时,也下了这么一场雪,他从宫里回来,迫不及待去见林绣,却看到她趴在窗户那,伸手在接雪花。
一身锦绣华服,衬得她宛若仙子下凡。
那时他在想什么。
想将林绣永远留在身边,想她不被其他人看到,想她心里眼里都只有自己。
利用她对京城的不熟悉,利用她的畏惧和忐忑,将她困在那四方院子里,沦为砧板上的鱼肉。
何其自私。
沈淮之想起这几个月,林绣已经和顾斐完婚,是安宁侯夫人,一品诰命在身,是飞沙关最尊贵的女人,但她仍旧做着自己喜欢的事。
开几间铺子,每日出来买买菜,或是去扯几匹布,有时还能看到她和人讨价还价。
也许这就是林绣一直想过的日子吧,平淡幸福。
不用孝敬公婆,不用立规矩,也不用学那些冗杂的,约束人的主母手段。
沈淮之鼻尖酸涩,如果可以,他也愿意陪林绣过这样的生活。
可是老天不公,给了他孝道的枷锁,给了他看似尊贵却身不由己的身份,却没给他为自己择妻的权力。
要是当年,他没被人发现,没有想起一切,该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