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涧没有出声,被幻冰脸上那种落寞所震撼,千幻的容颜上,冰封的面具层层龟裂,露出脆弱。
“悔恨,是一种永远好不了的伤疤,不断的在你心间腐烂化脓,每想起一次,就烂深一寸,成为你永生永世的跗骨之蛆,钻进你的骨头里,让你无时无刻不疼痛着,便是睡着,也痛醒!”她的声音仿佛魔咒,一阵阵的传入紫涧耳内,“活得越长,疼的越深,唯一的忘记,就是放弃生命。”
曜痕,温柔的曜痕。在离去的那夜,他轻轻说着,忘记他……
无尽的生命,无尽的痛苦,他早已知道,所以要她忘记自己!
“啪!”手中的杯子被捏碎,散落满地。
他既知这样的痛苦,为何忍心抛下她这么久;既然心疼她,为什么不早日醒来呵护她?
冷曜痕啊冷曜痕,该说你多情还是无情?
紫涧没有回答她的话,也没有看她,只是平静的倒着酒,“紫涧从未后悔过自己的任何决定,所以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”
是吗?
后人总是在前人的教训下以为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个受到命运的眷顾,等到发现错了的时候,只能以同样的语重心长去告诫后来者,却发现,他们也如同自己当初一样。
命运的轨迹,总是奇异的重叠,可笑的重复着。
她放下酒杯,叹了口气,站了起来。
黑纱渺渺,拢着无穷的心事,一如这个堆满了故事的女子,飘忽着厚重的色彩,翻飞着愁绪万千,踏出门外。
刚来开门,迎面看见的,是苍凝冽依然冷峻的面容。幻冰温婉的一笑,与他擦肩而过,“你是来找紫涧妹妹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