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想了。”初始的少女幽幽一叹,“爹刚去京师朝贺少帝十年生辰,回来说监政王已辞世了,只是摄政王怕人心不稳秘不发丧,但是朝中几是人人知晓了。”
手中的河灯,倏忽落下,翻滚着掉在水中,熄了灯火,纸糊的河灯一点点的被水浸透,慢慢沉落不见了踪迹。
“怎么可能!”女子惊呼了声,“监政王才不过三十出头,而立之年怎会……”
“爹说早年间受了创伤落了隐疾,这些年伏案政务,身体每况愈下,朝中人其实心中都是有数的,只是无论怎么劝说,监政王都不肯听。大家都说,监政王是知道自己撑不了几年,为了给天下一个安稳才如此拼命。”
声音唏嘘,到了后面,我已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清鸿他,身子一直不好吗?为什么我听到的消息却从来不曾提到过?
河面上,飘荡着一张信笺,在黑沉沉的水波中载浮载沉。
就在刚才,我还在许愿,愿他和翊扬平安康泰,愿他们长命百岁,愿他们百子千孙。
就在适才,我的眼前,还幻化着他的面孔,想着那夜的月白风清下,他清朗的笑容,那对我悠然伸出的手,那一句一生一世的承诺。
斯人……已不在了吗?
他曾说过,凝卿若离去,清鸿绝不再续弦纳妾。如今言犹在耳,他竟已比我先行了吗?
断了名分,绝了音讯,原来竟是今生不能再见一面!我要的,不是这样的结果,为什么天意竟会如此?
视线,渐渐模糊。心头,悸动的抽疼层层叠叠的涌了上来,弥漫向身体,抽去了所有的力气。
相见未有期,相见已无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