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慕仪道:“天下百姓都挂念着皇上的龙体,往后切莫这般任性。”
“若真有人挂念,又何尝不知朕是怕苦的;若知了朕怕苦,应当都来宫中哄朕了。可知朕怕苦的是姐姐,愿意来哄朕的也是姐姐,可见天下独你一人挂念着朕。”
李慕仪听他这一番活似个绕口令,愣了一阵儿,又不禁笑起来,抚着他的额头道:“自然有人想来的,只是碍于禁宫守卫森严,近不得龙颜罢了。皇上今日找姐姐来,是为了什么事?”
李桓往李慕仪怀中依,撒娇似的蹭着她胸前的长,“朕只是想念你了……这样算理由么?”
楚州兵变,雁南王奉命出征,这一战乃是因她而起,朝中百官心怀不满,在朝堂上总不让李桓顺心遂意。李慕仪为避锋芒,假称抱病,已有三月不曾踏出府门半步。李桓宣召,也多以病搪塞,如此算来,的确有好些时候不曾见过李桓了。
李桓手不经意掠过李慕仪的腰际,低声道:“姐姐,朕昨晚睡得不安,今一早又看了大臣奏上的折子,这一会儿头疼得很,你陪朕睡一会儿罢?”
李慕仪点点头,随着李桓一同躺在榻上。她侧身杵,轻拍着李桓的背作哄,李桓闭着眼轻声咕哝道:“以后姐姐还是像以前一样,每天进宫来帮朕看折子好么?”
“说什么傻话……皇上是一国之君,再不济也有宰相大人和文武百官,都可为皇上分忧。”
“皇姊待朕之好,外廷臣庶哪能尽知?朕只想你能陪着。”他将李慕仪抱得紧紧的,“朕听闻,六哥都能常去姐姐府上做客,朕是天子,却还不如他……”
李慕仪听他提及李绍,僵了一僵,好久才道:“不曾有的事,别听宫人多嘴。快睡罢。”
李桓眼睛乌黑,有一瞬的凉寒,不过也只仅仅一瞬。
李桓疲怠,李慕仪不比他好到哪里去。
为了个赵行谦,还有言官奏折上莫须有的编排,李绍没少折腾她,歹说军营将士邀他去围猎,今天一早就去了,李慕仪堪堪睡了小会儿,又逢闻李桓身子不爽,赶早入了宫来探望,这会儿疲累涌上心头,在这寂静的宫殿中闻着暖香,被万千睡意纠缠,不知何时就入了梦乡。
李桓转醒时,李慕仪还沉沉睡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