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他听到那细微的声响再到他本能的想要跳开原地,再到猛然醒悟身边还有个白烟,已经转动的身子又转回去拉住他,那个他从刚才就根本来不及抬头看的东西终于重重落下。
很沉很沉,而且前头很尖锐,在重力作用下,他拼了命护住的身子也没能幸免于难。
梁厉风听不见也看不到,周围的人是怎样的惊声尖叫,怎样的慌乱奔逃,他只知道看着眼前的人,伸出手,他摸上白烟仍旧迷茫的眼睛,张开嘴,轻声说:“对不起。”
白烟低头,看了看他胸口上穿过去的那烛台最中间的一根长长铁柱,接着他低头看自己,那根铁柱在左胸口处也同样穿过,他有些疑惑,为什么不疼,为什么梁厉风跟他说对不起,明明是他转身试图救自己,反而被自己连累了。
梁厉风看着他的脸庞,似乎想笑笑或者是给他说些什么安慰,却不敢张口,那跟铁棍不知插进了什么器官,让他发不出声音,那刚才勉强说出的三个字已经让他疼的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。
可再疼,他也必须说那三个字。
对不起,说好了要好好照顾你,让你比在朱景强那里还要开心幸福,我会比他还要关心呵护你,可,我没做到,不光让你在父亲那里受委屈,也因为我不敢太过放你自由而没有让你去找工作。
还有,更对不起的是,刚才烛台掉落时,我那一瞬间,什么也没想到,只是,本能的,本能的转身想要扑出这一片让我感觉到不安全的地方,可我转身的那一刻,想到了身边的你,再回身抓住你胳膊时,一切已经来不及。
如果,如果我能不在那一刻那么警醒,如果我能把你的安危放在我自己之前,如果我能从精神到肉 体都牢牢深记,你的安全优先于我,那么,我在感到危险的那一刻,或许能带着你逃开,哪怕时间太过紧张和短暂,也许能只是砸到我们的脚或者是身侧,而不是就这么刚刚好的,一起穿过胸口,无法挽回。
今天,站在这里的如果是朱景强,那么他或许能做到,对于想要关心和疼爱你的心,我自信不会比他少,可是,这许多年的倾心相伴和那种把对方放在骨子里的本能,我想,我还是比不过他。
梁厉风抬起的胳膊渐渐感到了酸痛,只能无奈的放下,摸索到白烟的手轻轻握住。
白烟脸色白的吓人,抬眼看着他,笑了笑,说:“你的脸很白。”
梁厉风点头,用力紧了一下他的手。
白烟接着说:“你流了很多血。”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想捂住他的伤口,却只是弄了一手粘腻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