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斟酌词句,头也不敢抬:“这三千人中, 目前查出参与舞弊大案的,有五百四十三人。其中,符合两个条件, 暂作乩教?徒扣押的,有两百八十六人。明确搜查出供奉乩教?证据, 确认为乩教?徒的, 有两百人......”
啪!案前的龙形白玉镇纸, 因皇帝骤然起身,衣袖带起, 砸在?了地上。
已经病了很长时间的皇帝,大约是因为太过愤怒,竟在?龙椅边来回转了几圈,才喘着气跌坐:“好,好!好得很!”
“七品,已经是一县父母。六品往上,可称国之栋梁。这三千人里,筛出来的就?有这么多。五百四十三人中,有两百八十六人疑是乩教?徒,已经超了半数......此大齐之朝堂?此乩教?之宫观!”
“朕这个天子,倒成了替乩教?看?管俗世?的‘管家’了!”
皇帝大发?雷霆,诸公俱低头不语。这个比例确实骇人听闻。
这只是对在?任六品以上官员粗粗调查的结果?,六品以下呢?人数更多的吏员呢?朝堂之外呢?
从全国各地,那些参与舞弊的举子数量来看?,民间乩教?的发?展,只会更加庞大。
十八年前,皇帝少年亲政,第一件自?己做的大事就?是杀得乩教?人头滚滚,灭绝它的淫祠。没想到十八年后,乩教?不但卷土重来,而且对大齐的渗透更加恐怖。下至平民百姓,上至王公大臣,都悄然皈依此教?......
皇帝平息了一会怒气,喘得越来越厉害,苍白的俊脸泛了红,又转了青,靠在?椅背上,双手抓了几下胸口......
宫人立刻取了药,倒出一丸,给?他服下。太医令急急入内,为他施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