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栈的烛火昏昏欲睡,将沈云岫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许怀夕的床沿。
她已经睡了两个时辰,呼吸依旧浅促,眉头蹙着,像是梦里也在担惊受怕。
沈云岫替她换了块温凉的帕子,指尖触到她发烫的额头,心又往下沉了沉。
大夫说她忧思过甚,动了胎气,偏偏又染了热症,两样夹攻,稍有差池便是一尸两命。
他守在床边,听着窗外更漏滴答,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。
他必须知道她的过去,知道那些让她辗转难眠的事究竟是什么,才能想办法护她周全。
夜色渐浓,沈云岫最后看了眼许怀夕,替她掖紧被角,转身融入了客栈外的黑暗里。
将军府的方向灯火通明,像一座藏满秘密的迷宫,他必须闯一闯。
越靠近将军府,空气越沉。
门岗的卫兵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沈云岫借着街角老槐树的阴影翻身跃过围墙,落地时惊起几声虫鸣,旋即又被寂静吞没。
府里的布局比他想象的更规整,东西两侧各有回廊,中间是片开阔的庭院,月光洒在石板路上,亮得能照见人影。
他记得白日里许术牵马时,袖口沾了些墨痕,想来是常去书房。
顺着回廊往东走,果然见一间屋子亮着灯,窗纸上映着两个相对而坐的身影,正是许术与许铮。
“大哥,你说怪不怪?”许术的声音先传出来,带着几分犹疑,“那许姑娘的眉眼,尤其是笑起来时眼角那点弧度,像极了明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