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方僻静的小院里,暮色渐沉。
一个约莫四五十的妇人静坐在在破旧的木椅上出神,她身形消瘦,穿着一件靛蓝色的粗布衣裙,鬓角处已见零星银丝。
在她不远处,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男人正借着最后的天光,将劈好的柴火都码放得整整齐齐。
“吱呀——”一声,院门被轻轻推开。
一个穿着朴素、眉眼柔和的女子缓缓步入院内。
她轻轻转身,将院门紧闭,然后朝妇人比了个简单的手势:“我回来了。”
妇人见状,急忙用衣袖拭去眼角泛起的红光,声音带着担忧:“这兵荒马乱的,你腿脚又不方便,往后就别出去找活计了。”
面对妇人的劝说,跛脚女子微微一笑,做了个“没事”的手势。
这三人,正是陈杨舟的父母和林雪雁。
当年陈杨舟从蝴蝶客栈死里逃生,怕蝴蝶客栈的人找上门伤及父母,便恳求雪雁带着父母远走他乡。
雪雁没有辜负她的嘱托,带着二老一路辗转到此,寻了这处僻静的院子安顿下来。
如今世道越发乱了,小镇上的人早就人心惶惶,不少人都收拾东西,举家搬迁。米价一日三涨,街上的铺子关了大半,林雪雁想找些活计都找不到。
好在当初从孙海夫妇那儿搜出些银两,否则这乱世之中,三人的日子怕是更加艰难。
可雪雁的嗓子终究是毁了,那碗哑药灌下去时烧伤了喉咙,如今连最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来。
陈母总念叨着要给她找大夫,可雪雁只是笑着摇头,从怀里掏出纸笔,示意自己可以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