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,段起鸿破天荒地未去早朝,只独自一人静坐在养心殿内。
他手中紧紧攥着刚刚呈递上来的军报,苍白枯瘦的手背青筋突起。
殿内龙涎香袅袅,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他心头那股翻江倒海的寒意。
明黄常服在晦暗的光线下失了往日的威仪,如同大夏摇摇欲坠的江山——暗色沉沉,再难见半分光亮。
军报上桩桩件件,使得段起鸿本就病弱的身子再难支撑,眼前一阵阵发黑,却仍强撑着不肯倒下。
北渊三十万大军压境,南疆倭寇的战船已逼近沿海州县,而户部已经拨不出银两……去年为抵御北渊,国库税银十之八九都填进了边关这个无底洞。
更恐怖的是,西北腹地的起义军也已成型。若不及时镇压,后果不堪设想。
几位藩王近来动作频频,说不准那西北起义军能壮大背后就有藩王在暗中扶持……
若是贸然抽调西北驻军北上抗渊,只怕烽火未平,内乱又起。
不管怎么做都是错,这是一盘死局……
想到这,段起鸿长叹一声,心头郁结反而更甚。
那些纷乱的思绪就像蛛网般层层缠绕,他越是挣扎,就越是被勒得喘不过气来。
殿外忽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,周明远躬身碎步而入,“主子,太医院正石大人与内阁程大人来了,正在殿外候见。”
段起鸿揉了揉眉心:“宣。”
就在周明远躬身准备离开之时,段起鸿突然出声问道:“皇后那边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