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想看真是枉然,这份凉薄的亲情,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,只想他母亲被逼自尽时,是否已经疼到得心锤血泣呢。
外边飘着毛毛细雨,顺着窗口落在温钰手背上。这星点凉意在皮肤漫开,恍惚间,他倒真的有了些点别的念头。
解铃还需系铃人,今他身缚雍州束手无策,那系铃人想必也该在不远处。
管彤拎起茶壶,倒盏清水奉在桌上,“您别灰心,好在雍州城下有中山王坐阵,一时半会阙氏火攻不进。”又笑着搓搓手,“嘿嘿,灯下黑嘛,这才叫伸手不见五指,就算中山王心有鬼胎,也未必能想到咱们就在他眼前。”
“如今你还出得去吗?”温钰饮了口茶,喉结浮动,“我想让你替我寻一人来。”
他双眸一抬,“谁?”
“谢湘。”
管彤脸上一阵清白交错。
提起这个名字,佛若掩埋深海的记忆被浪涛席卷上岸,年少的温钰曾暗生过一份青梅初窦的情感,只不过那份感情还没来得及开花结果,就已石沉大海。
其实并不是不能如愿,而是温钰选择了放手。
管彤还曾劝他,“殿下若是真心喜欢那姑娘大可请旨收房,未必非太子妃之位不可,良娣、宝林也是好的。”
可温钰却没法跨过心里那道坎。
他看着穿梭在林间的云雀,微微一笑,“可我……不能用我的喜欢困住她一辈子,她明明是自由的。”
衣带翩翩停在管彤眼前,月色银纹的袍脚漾起潋滟水光,那晌温钰已端着茶杯沉吟良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