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钰揖起双手,拂起大袖深深一拜,“侄儿参见叔父,愿叔父长乐无极。”
刘尧立刻起身就近几步,裙袂如铺展的蝶翼飞扬,亲自虚扶了他一把,“钰儿有心了,快快起来,怎能叫太子殿下您折煞我这卑微之人呢。”
温钰面容如静水,带着随和的面容抬起了头。
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注意到了,殿里并没有其他陪宴之臣,只有刘尧自己,这就已经足以得知,这里的主人并不想一切太过别开生面,毕露锋芒。
低调到极致,又何不是在隐晦自己有多么不祥吗。
他笑靥依旧,只将脊梁微挺,却不起身,头冠悬垂下的朱紘也随他的幅度而扫过眼睫。
“我不过一介罪臣,能得叔父亲厚待是何其荣幸,叔父慈悲之心令我动容感怀,侄儿谅腐草之萤光,怎及天心之皓月。”
刘尧犹自含笑,端详向他,“看来柔然这两年,你在文章上倒是精进不少。”
“承叔父垂爱,能有精进之处也不算枉费。”
刘尧口里的话也慢了一刻,震了震手,“一路长途跋涉,饿了吧,赶快入座。”
李广击掌一记,掌膳的太监便端来金碧盆先请他们净过手,才有盈盈宫婢将酒壶送至眼前。
徐徐只见酒水如清泉入杯,大概是一时渴得急了,郑懋憋不住又抵唇咳嗽几声,举起一杯就一饮而尽。
这种失礼,已然让呼延晏经不住撇了一嘴,端起酒杯和朱嵇互敬一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