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慢慢起身从高台上走下,满额青筋暴出,嘴唇也因隐忍的怒气而发紫,然而到了极愤之处,却是生了怆然的笑意,“传朕旨意,速命谢赫追毙宁修!”
李广匆匆接旨,立刻就掀起步子追赶而去,又被皇帝一声“回来”顿住了当地,他迅速眸光敏锐一转,“再传王弥、杨思权前来拟旨!”
风口的暗绣织金锦簌簌抖擞不止,摆布凌乱的声音在耳边撕裂,那门重重的关上,似给一口即将溢出臭水的古井堵住了一块庞大的巨石,毫无再重见天日的可能。
很快皇帝眼底浓重的狠毒,密密织成一张天罗地网,直奔庞统而去,“爱卿金言可贵,快快请起。”
庞统却自诩飘然,犹如登上青云后的神采奕奕。
皇帝挥袖指了指:“济阴王,你去吧,天亮之前,朕不想再看见阙氏一人。”
突然天降大雷,那一声震响毫无预兆的煞人心魂,很快又归于平静,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晚一样平静。
此时的甬道,像一个清理困兽大牢笼,里面的人,像一群病久的兽,咿咿呀呀,听不清楚说什么,连底子都是虚的。
无数禁卫兵早已高台环绕,做好了即将猎杀的伏击之状,温钰站在高处,俯视着一切,情不自禁退开数丈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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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黑压压的天空,有无数利箭似乱雨般划过,密密麻麻直射向笼中,发出噗噗的刺响,人如扑进篝火的蛾子,扑棱扑棱的乱撞。
温钰眼底的热意越来越烫,微有刺痛。
阙氏倒在甬道的乱泥中,仿佛一片被阳光化去的雪垢一片污浊,那种浊气侍从地板和墙皮间渗透出来的,都有那种蒙蒙腐朽的血腥气,令人窒闷。
他转过头,“同陛下复命,阙氏全族皆已服诛。”
管彤携这一袭烟灰蓝湘水纹的大毛斗蓬披他身上,“殿下别看了,腥气怪重的,这都是他们罪有应得,别污秽了您的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