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安神色沉肃,“这些天奴才一直按照姑娘要求,无论洛阳来的谈判使提出什么要求,都做到表面满足,给他们继续谈下去的欲望,直到昨天……”
他慢慢抬头,“他们变了口风,说是有些事情必须当着您面详谈才罢。”
媞祯眉峰一挑,“洛阳梁氏之所以要谈判,一是为了刺探虚实,二跟咱们一样,都是在消耗彼此,寻求更多的支援罢了。既然大家打的都这个战术,见我作甚。”
淮安微微觑起眼睛,“那奴才回复说,不见?”
“主动请缨被拒,必然还会有别的后招,他们不过是奉梁氏之命行事罢了。”
媞祯端了一盏茶,慢慢吹着浮沫,“你去安排吧,我倒也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”
淮安揖手接令,将谈判的会馆定在了他名下的酒楼“月滨小筑”,地儿的名字风雅,装潢得也风雅,都是依了江南水乡的婉约陈设,大厅之中有一温泉池,池中供养了不合季节莲花,折转之处也多设屏风假山,蓬顶吊着画着黑白园林画卷的油纸伞,确有浓浓的小诸暨之意。
淮安垂着肩膀跟在媞祯身后,默默间变了脸色,“瞧着他们那架势不善,姑娘可得仔细应对。”
媞祯按捺了一下,“我心中有数。”
淮安颔着脑袋,引人上了二楼,缓缓推开一间房,入目而致的是两个中年男子。
见媞祯一登场,二人的眼睛直溜溜的转,仿佛要从头到脚都摸索一遍,到底眼皮子一阖,不过是个年岁小又弱身骨的的小姑娘。
于是下意识懒散的揖了手,坐着不肯起来见。
媞祯只是微微一笑,安之若素的坐到东道主位上,移时淮安恭恭敬敬的邀起手,向媞祯一一介绍。
“这是新安掌事许昂和渑池掌事英达。”
又看向另二位,语调明显高抬了一番。
“这是我们石家的当家主子,石老舫主的长女,二位称一句大姑娘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