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眼神一递就递到了周宜水身上,周宜水背手信庭,说笑道:“这话说的,我哪时哪刻不陪着你,现在长安谁不知道,我是左冯翊,你是左冯翊监工。”
崔乃矜娇嗔拍了一下他,“瞧你这揍性,不陪我还清静呢,再怎么比,也比不上我们姐们间有趣。”
说话间,已到席面,周宜水笑着入坐,拾了两只螃蟹慢慢的剥着。
崔乃矜跟媞祯挤在一块,互相碰了一杯酒,忽然念起了一些事情,“你这些天在外面奔走,怎么也不知道给你父亲回封信,你父亲和你大哥哥,都快用信封把我们这儿给填了。”
媞祯用指头抠了抠衣裳,半遮半掩道:“我这一路从玉门关奔到雍州,再到长安,脚步一直没停,怕是我前脚走,它后脚到,就一直没看见。”
崔乃矜抿了下嘴,“我瞧着是不知道怎么回吧。”
她顺了顺媞祯的袖口,“就凭你爹爹那个性子,要是知道你跟皇室有牵扯,恨不得连夜把你送出关。到时候,你这辛辛苦苦叼到的鱼,就送到别人的盘子里喽。”
媞祯低头未语先心虚,新蕊初开的脸颊红了半边。
周宜水夹了口菜吃,搭口说:“那能怎么办,父母这关终究是是要过的,你总不能不声不响把这事给办了吧。”
他笑着抻一下胳膊,只见媞祯笑而不语,心中忽然敲打进什么。
遽然一紧,旋即低下头,“我什么都不知道,我什么都不知道,你千万别在我耳边说,不然被你父兄抓去问话的还是我……”
媞祯斜撑起手,捋过耳边的发,“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何必往外扬的那么早,花言巧语在好听,也比不上攥在手里的实在物踏实。”
崔乃矜提起酒壶给她斟酒,意会道:“车到山前必有路,等到那一撇画上了,不是还有一物降一物的后招嘛。”
媞祯露齿轻笑,顺过她手里的酒盏呷了一口,想抓一只螃蟹吃,却见盘子里已经空空如也。
斯须央挫打了个响嗝,引得一桌的人睛光闪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