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迩垂了手,“咱们的人就守在城南兴龙村南的果铺子附近,随时听姑娘命令行事。”
又问:“十三舫的掌事的都还在洛阳?”
曹迩兴兴回,“都在呢”
媞祯意态闲闲地拨弄着手指上的戒指,深觉时机日渐来临。
“我记得,梁轩铭的夫人是襄阳邵氏当家的姐姐,梁邵两家自然更加亲厚贴心,比着其他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。既然邵氏在梁玄铭心里地位如此之高,我也想见一见。”
于是含笑一指,“明日你去把他请来吧。”
曹迩跟央挫互看了一眼,“这倒不难,只是把人带来有什么用呢,不是更让那些人拿住咱们不仁不义的噱头骂吗?”
央挫也点头说是,“咱们现在手里既有洛阳十三舫贩卖私盐的契约文书,又有藏盐之地的铁证,姐姐若不想沾手,大不了咱们找个会说洛阳话的下手,扮成寻常百姓,去衙门击鼓告发就是。”
媞祯将手里的茶盏一并撂下,“咱们的目标是洛阳梁氏,又不是洛阳十三舫,那些小舫头根本不成器,不过是一群猢狲,大树一倒就要去寻找新枝去。”
“既如此何不先擒王,只要旧王死了,他们对石氏这个新王一样臣服,我要的就是一个臣服的契机。”
央挫揣手下蹲,“怎么说?”
媞祯有诙谐的意味,“依我看,这些宵小之辈无非因利而往,两颗心间肚皮隔得深了去,真话假话他们一时分得清吗?疑惑生疑心,疑心生异心,怕只怕雷声大,雨点小,经不得搅和。”
有泥土的气息透过窗子的缝隙暗涌到鼻尖,媞祯侧首,轻轻剪一段烛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