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我对你妹妹是不是太娇纵了,所以她主意才这么大?”
石慎深深缓了两口气,一字一句劝和,“儿子说句实在的,小妹跟济阴王的事,实在是不怪小妹呀,再聪明的人都会别人挑唆,小妹如此不顾规矩,跟您生气,分明就是被人教坏了,不然像小妹这样灵巧的孩子,跟您亲还不够呢!”
石父顿时心跟绞肉似的痛,脑子咣当着各种的情绪。
媞祯是他跟爱妻唯一的孩子啊,也是现在维一联系他俩感情的纽带,断了,不可能,他万万舍不得。
无数个理由从脑子里一晃而过,再照石慎这么一推卸,他对媞祯也没什么埋怨的了。
“你说的对,是济阴王教唆的她,跟媞祯没干系,跟我女儿没有干系。”
心底按捺住了,可愁气还如夜雾似的笼着,心底两块石头,到现在也只卸下一块,还有一块更让他耐受。
就这样静静坐着,不知到了几时,窗纸渐渐泛青了,油灯烧到了头,飘幽幽灭了,半亮不亮的视线,格外昏沉朦胧。
熬了一夜,果然女儿还是没有回家,直到天彻底没明了,外面有了响动,以为人难得懂事一次知道自个回来了。他眉毛慢慢抬起来,等着通报。
然而迎接他的第一个人不是媞祯,而是温钰。
石父用力攥了攥自己的手,缓缓叹出一口气儿,外面的人打什么主意他知道,他没什么反应,想磋磨人知难而退,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,通报的曹休回来说人还在。
慢刀子割肉慢,还得快刀子一刀一断才成,他叫温钰进屋,想尽快发落了事,如果媞祯真的嫁入王府,那算是把半条命搭在了勾心斗角中了,满门的荣耀算什么,骨肉的安危才要紧。
温钰进来,依然长身玉立,气度高华,他礼数向来做的周全,从来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。
石父掖起两手端起身子,按道理相由心生,眼前这个该是个好人,可一想到他要拉着自个女儿下地狱,说些酸涩的情话揶揄他,就觉得这个人坏极了。
脑子里兜哒一圈,他更不耐烦了,一字一句说得拔刀斩铁钉似的痛快,“我说过了不成,就别再拧巴了,知道圣旨退不了,我给你指个明路,就说王妃染病暴毙了,随便找个人李代桃僵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