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话间无非吹捧来去,殷珠听着实在无聊,便大着胆子对王夫人耳语了一番,“母亲,女儿想去更衣,很快就来。”
许是宴席间大家心照不宣的欢欣,王夫人只问王蓁宓冷暖哭笑,自也不愿意顾着她,这才随了她去。
一时退出来,她轻快点这步子从前门绕后门,再顺着台阶一径下去再上到另一个望亭里去,手里把这栏杆,憋了半个时辰终于能够大呼一口气了。
兰茵边扇着扇子,边靠着栏杆道:“可算逃出来了,不说姑娘闷得厉害,奴婢也待不住了。”
殷珠探了探脑袋,却忧心直上眉头,不禁唏嘘起来,“看着他们都鼓吹王姐姐厉害的样子,我只觉得可怕,石氏又没怎样她,何必如此狠毒。”
兰茵眉毛一皱,“大概只有姑娘觉得石氏可怜了吧。”
殷珠摇了摇头,“我只是觉得女人何必为难女人,殿下爱石氏没错,殿下不爱王姐姐也没错,挑起矛盾的分明是……”
眼见她要将“皇帝”二字说出来,兰茵急忙捂了她的嘴,“这可说不得,姑娘心里有数就好。”
殷珠点了头,抚手托了托自己小巧圆润的下颌,“所以我不想待在那里。”
目极远处的垂柳小道上,幽长的青石铺地,牵引着心溯回到安静与平和,一眼碧玉色,只有长廊矮墙上缠坠着凌霄花,以一抹独有的明媚吐露着若有若无的芬芳,成为独树一帜的色彩。
这样娴静而悠哉的时光,殷珠抚着栏杆徜徉着,双眼半阖半张,在一细朦胧的光景下,油然见一袭雪青色长衫的人骑着一匹白马徐徐而过。
那人面目十分浓俊,剑眉入鬓,鼻梁高挺,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显得薄气,仿佛被人看了一眼,心都要被吸走了。
殷珠心头骤跳,万马奔腾,澹然只记得那人如春风拂面的微笑似含苞待放的花蕾,循循善诱着她还想再继续看几眼。
她拉了兰茵一把,“陪我下去走走吧。”说着,脚步已经匆匆蹁跹移步,逐渐变成小跑,好不容易下到楼底,却是连半个影子都没有了。
兰茵跑得气喘吁吁,“姑娘找什么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