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钰心里有难以言说的感慨,细细辩来,居然是一种畏惧,那种凉薄的心境,如皇宫黑暗处经年不散的阴翳,始终带给人岑岑冰凉的心悸。
他轻抚她的背,“天快亮了,先睡一会儿吧。”
确实累得厉害,一觉睡下去,巳时太阳晒过来,才迷迷糊糊起来。
媞祯披着被子仰起头,只听到水波轻拍船底的咕咚声,而温钰早收拾好了衣衫。
他怜爱的看着她,端来一盏开胃的山楂枸杞水,“先喝点开胃,等会子过去刚好用饭。”
媞祯笑眯眯说:“甜得很,正适合我家老爷子用呢。”
起先温钰也不懂这话的深意,直到再次亲临的石邸大门,才知道媞祯说话何等不偏不倚,不轻不重,里面问讯赶来的石老爷子,眼睛像是敷了一层胭脂,是极需要一碗甜茶沁人心胃。
正伴着人往庭院里面走,有脚步声传来,他瞥了眼,一个颀秀的剪影落在地上。
媞祯扬起笑唤一声,“大哥哥。”
石慎对她眯了眯眼,转脸见了温钰就变了颜色。
昨日夺门之恨,他真是气得难耐,犀利眼神说刮就刮去了。
温钰忽然毛骨悚然,急忙恭顺揖了一礼。石慎那头才抬起眼来,轻飘飘的问:“怎么殿下也来了?”
这言外之意,不就是说他不该来吗。
温钰无奈苦笑,“昨儿不说我们一同回来的。”
石慎哦了声,“没听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