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广哎了一声,拢起袖子虾身拜退,镂空花枝门慢慢关阖,皇后也凝神端详了很久,“自打祁昊一事后,陛下一直对济阴王有疑心,可到底他还算是有用,为陛下分忧解难不少。”
皇帝淡淡的,“他有用招人忌惮,无用更招人怀疑。”
声音虽轻,语中的沉疾之意却深沉可闻。有夜风从窗隙间透进来,吹着树叶沙沙作响,也拂动人的衣袖随风飞舞。
皇后浅浅勾着笑涡,“这就是为难人了不是。”她抚上皇帝的肩膀,“夜深了,陛下宽泛些,别想那么多,马上就要中秋,也难得热闹一番。”
这些日子,清净都要靠躲,唯恐“热闹”一下,起因自然还是南阳王跟慎郡王那些二三事,里里外外的争,也是烦顶透了。
他自嘲着笑,“这一阵子还不够热闹吗?两个没出息的东西,就差当真我的面打起来了,若不是为了驯教他们,我用得着一面抬举济阴王给他们看,一面防范给自己瞧!”
皇后拿起袖口遮了一下嘴,柔柔一抿,“说来前些日子,南阳王还曾进宫向妾请安,说想要主持今年中秋宫宴,为父皇尽孝,可见还是好孩子。”
皇帝不稀罕搭理这些,只是劝她,“他愿意做就交给他做,你身子不好也该歇一歇。”往事随风上心,他也露了一半柔情,“每年这个时候,我知道你都不高兴……”
想到远在天边的女儿,皇后微微哽咽,见她如此这般,皇帝心里更难过,“你放心,我从来没有停下来寻找清河,我一定会找到她,找一辈子都找,总有一天她会回到咱们身边,承欢膝下。”
皇后微微点头,伏在了皇帝怀里沾了沾泪。
次日,温钰从睡梦中醒来,媞祯已经坐在一边等候了很久,她慢慢拿起帕子给他擦汗,微笑道:“昨晚这一觉睡得好吧。”
温钰缓缓撑起身子,一脸笑容,“这么早你就来了。”
媞祯整了整裙角,“托王蓁宓的福,我特地早早来关心关心你,你是不是还得谢谢她?”
温钰面色一愣,全然一片雪白,缓缓后,终于面带微笑,“你都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