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日前乃矜让处州送来新鲜的蜜柚,配着新样的吃法,媞祯吃柚子鸡锅也越发上头,难得让厨房配齐的材料焖了一锅,前头刚听着通传温钰回来的声响,紧接一声“真定公到”戳进了耳蜗。
媞祯卷下袖子,在后头慢慢跟进书房,刚听着茶壶倒水的声响,一束男高音便迸发了出来。
“这个节骨眼上,你不拜你亲生父亲,反而去拜你的叔父,这认的宗就不正,以后又如何让别人对你信服呢?”
呼延晏上前几步,忙搭腔,“好孩子,舅舅这么劝你,都是为了你好!”
有冷冽的眼神从温钰的眼睛里射出,“然后呢……然后呢?您知不知道,如果我不认当今圣上为正宗,我会背负什么名声,是不恩不义,藐视君权,一旦我身上有任何污点,都会有谋逆的嫌疑,因为我连归宗都不肯归于当今天子,又如何为未来展望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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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难道你为了归宗君权,就藐视父权吗?高祖皇帝才是你的亲生父亲,你这不是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个不孝之子吗?”
一团孝悌伦理,憋得温钰心尖打颤,怔满目腥红,他从未如此痛恨过!
正当此时,有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插话而过,“老夫看也未必!”
朱嵇四方正步迈屋里,“卧薪尝胆谁为最,自然只有两个字‘活着’,如果连活都活不下来,名声权利皆是虚妄,真定公难道连这点都不懂。”他眯觑一眼呼延晏,“心太急不是什么好处。”
呼延晏的笑似犀利的电光,慢慢延上眼角,“一个人连名声都不好,又如何站稳脚跟,流言毁人比刀子还要快,你这样胡乱指点,才是将殿下往火坑里推!”
“究竟我把殿下往火坑里推,还是你在凿殿下的心窝子?”
“父不慈,那也是父,他身上流着高祖皇帝的血,这是不可抗拒的事实,只要能达到目的,坐拥圣命,就是凿腰骨也得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