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珠是个实心的人,见媞祯头上被雪盖得满头白,别提有多焦心,慌里慌张的就往回跑。
可那点小动作媞祯又不瞎,气呼呼的扯掉他的斗篷丢过去,匀了气息说不要紧。
孟献城看她克制了半晌,还是不依不饶把斗篷递过去,“大年初一生病可不好。”
“不必。”媞祯粗喘了两口气,拂袖便转身往回走。
他和她接触不多,但左右也能摸出些道道,她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,于是乎她傲然走在前面,他就微微挫后一点。
“我知道您避讳我,毕竟我是杜府的人,杜王一家总会让人觉得我是跟他们同流合污,可您待殷珠都能网开一面,又为何不信我跟殷珠是一样的人呢?”
媞祯脸上有了厌倦的神色,却也只是笑而不语。
他调开视线眺望潇潇的天幕,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王妃有迟疑也是应该,毕竟您连您的枕边人都不能猜透摸透……”
她斜眼瞥他,脸一半明亮,一半阴暗。
孟献城没有半丝急进冒失,“我也是听闻,说是济阴王豢养了一支私兵部队,十分的强悍。”
他又往前跟了两步,“亲王佣兵向来是按谋逆罪论处,王妃您应该知晓,我自然也不敢听风是雨,可是到底这个传言是因济阴王而起,王妃又和殷珠是挚友,我总忍不住提醒一二,恐怕殿下误入歧途。”
媞祯牵唇一哂,他居然在试探她。是上次刺杀夏江一事,让他起疑了,他不相信是南阳王的势力动的手。
“朝政这些事,我从来是听都不听,若真是殿下有十万个不是,朝廷论审自然也不会疏而不漏。”
他竟然一笑,“王妃果然是个直爽性子,说话从不绕弯,跟我想得一模一样。”深沉的口吻不觉令人悬心。
“还记得跟王妃第一次打马球的场景,真是我见过最英姿飒爽的身段,若非是名花有主,只怕是倾倒得不止济阴王一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