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很生气,站在高台上一直打转悠,见三人刚进屋,眸底瞬间血红,顺手将手里的茶杯一掷,随着砰的一响,临海王捂在额头的指缝间漏出几道鲜红的液体,覆上他已无人色的脸孔。
“逆子!”
这声太过撕裂,众人瞬间拜倒,连称息怒。
临海王颤颤抬头,“儿臣无知……儿臣只是在自己的别苑中排练戏发,根本没想到会失火,更没想到火势蔓延如此之快点燃仓库啊!”说着便将头磕在地上,“儿臣……真的无辜!”
皇帝鸦青的睫毛微微颤动,“你无辜,那螺犀街被炸死的百姓、那些流离失所的居民,他们又何尝不无辜!”
临海王猛力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,“儿臣自知万死不得其咎,可儿臣排练戏法初衷,也是为了下月‘虎豹骑’阅兵时讨得父皇开心。若知此举会酿成塌天大祸,儿臣必是九死身毁也不敢啊!”
周宜水冷静仰首,“臣初次排查,此次塌方房屋共一百九十七座,遇难群众两百一十四人,伤残一百零九人,还有失踪不见的、未见尸身的暂无法计,虽勉励安抚,但由于惨状太甚,城中百姓怨声载道,颇有鼎沸之势。”
“刘俭……看看你做的好事!”皇帝眉心怒气涌动,声冷如冰,一气之下将桌上的奏折文书全部掀下,“事发不过半天……看看、看看,这些、这些都是参你奏折!全部都是要朕废了你!废了你的亲王之尊!”
他砰砰拍起桌子,“你说说你……你……真是气死朕了!”
“爹!”临海王颓下背掩面而泣,“我错了……我错了!这半年我一直在悔改啊爹!这次我真的是无心之失,爹……求求你!求你……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!”
他可怜巴巴地抹泪,“儿臣只是想让您高兴,自从分府之后,您就再也不疼儿臣了……母亲她走了,儿臣就剩您一个亲人,儿臣真的只想让您高兴高兴……让您疼疼儿臣……”
一声一声的爹,喊得肝断魂肠,那眼里的猩红转瞬被眼泪所浸湿,皇帝闭目思量,终究对着他死去的发妻荀氏无法狠心,只能噎声噎气的感叹,“你这……蠢材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