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就像个容器,装满了各种各样极端的情绪,温钰也不例外。
回府的两个时辰,他一直面色凝重不言不笑,偶尔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,也是翻来覆去不成眠,隐隐觉得后心发凉。
“只是为了重创临海王,南阳王就如此视人命为无物?”他面色紧绷,看着头顶的床围。
喃喃自语一句,又突然目光转向了媞祯,“你告诉我,这是你们联手出的奇谋吗?今日在绛梅雪园……我知道你们话里有话。”
媞祯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,转头看了他一眼,才慢慢领会到他说的确实是自己所听到的意思。
许是出于心虚,她很快回避了他的视线,“是……也不是,但造成今日这个结果我确实百口莫辩,我是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,我……是我失算了。”
她抿了抿嘴,“我没料到南阳王会为了打击临海王这般丧心病狂,甚至不惜将仓库里的烟火爆竹替换成霹雳炮,以百姓的性命做筹码。在此之前我已私下令石舫将居民提前撤离,可那炮的威力实在太大了,已然超出了撤退的距离。”
听她的短述,温钰已气得脸白坐起,“螺犀街即便在近郊,那也是人口密集之地,你们让那里爆炸失火,就算没有霹雳炮,又怎么可能不会伤及过往无辜之人!!”
他淡淡地将头转向一边,想起白日里被浓烟熏得发黑的倒塌民房,愣怔了一会。
“自古乱上不乱下,权谋斗争可以在上层争奇斗艳,唯独不能牵涉底层的百姓,他们是最无辜的,他们不应该为权贵的游戏买单,即便你是无心的,可事实已然如此……我不相信这是你们想要的结果。”
“我也很内疚,我以为我可以算准的……”
“世事怎么可能永远随心。”
“此事我已失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