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贾、富甲,攥紧手里的都是真金白银。
温钰算是听明白了,先捏住二人把柄给他看,再让他去掏自己老婆娘家的银子给国库添虚空。天子要做,责任却要他人来担,实在是无耻至极。
然为了大局,他咬咬牙,为了亲信和媞祯,兜一圈也罢,只不过吃老婆银库这件事,他做不到,“朝廷既有难处,臣理当支应,臣回府后,会自请清算府中银两,一并将拨粮赈款补齐奉上。”
皇帝一听便撞进心坎里来,“那钱款的事,朕就托付给你了。换个法子想想,天都不遂人愿,又何况是人呢,是人有错,改之则免,如此……朕便暂且停了方奇龄和徐敬惠的职,思过三月罢了。”
温钰保持平静的姿态,“陛下所言极是。”复道:“臣此次是想王妃回府安胎,何况王妃有孕,家里父兄总要记挂,臣又与王妃感情颇深,如今正是需要臣的时候,留她独自在宫,臣于心不忍,还望陛下垂怜。”
皇帝起先因赈灾粮银有了着落和颜悦色着,可一听他要接石氏回去,顿时脸就拉了八丈长,断然说不成,“王妃初孕胎象不稳,怕是经不起波折,宫中有皇后照料,又有太医,安全得很。你若真心爱她,还是少折腾为妙,难不成你觉得朕和皇后会苛待她吗?!”
果然是这个局面。拿走马儿的草,还得让马儿继续跑,别的本事没有,给人下套一点不含糊。把媞祯被扣留在宫中不让走,一旦这个孩子生下,只怕更不会轻易撒手。他想挟子要挟他。
温钰被逼得眼里全是雷霆,想想到时候孩子要跟父母分离,他心里格外的痛。他这一生就很缺爱,原是他孩子出生也踏上跟他生父一样的命运,被人掣肘、被人操控,他怎么忍心。
可是忍字头上一把刀,他这回他不扎心窝子是不成。这个时而机敏时而癫狂的皇帝,真是让人憎恶讨厌。
他仰头说不敢,本想以退为进再见一面,哪想皇帝预判了他的预判,“先回去吧,别见了她,她又情绪不稳,伤及胎儿,你爱她,总得为她考虑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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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钰此番虽然早就有了准备,也依旧被他的无耻所惊呆。一个人打定主意和你耍赖,这样的人,你还能同他说什么?
眼下忍辱负重,才能谋就将来,这份血缘亲情到此,他也是彻底不希冀什么了。他负气,高声谢恩拂袖而去,走得毫不含糊。
李广忙跟上,走了几步回头看,轻声道:“陛下,您这般会不会逼得狠了些……”
皇帝不以为然,“朕就是要逼他,要他知道谁是臣子谁是君王,往后他儿子在宫里养着,我看他有几个胆子敢忤逆于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