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他为什么在浮屠寺对她说那般话,又为什么要娶她?难道是因为她是杜家的女儿吗?所以他心里真正喜欢的人……是媞祯?
为什么都要这样对她!她已经做了那么多让步,甚至连他是羯族人都不在乎,她那么期盼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,原来不过是一番痴心。为什么想被爱就那么难,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他要移情别恋?她简直跟笑话一样!爱人和朋友都没有那么真挚,老天就这样折磨她吗?
紧走几步进屋,几乎是恨恨地关上房门,兰茵不知生了何事,看她这个样子一时也不敢劝导,疏淡的回首,见一幅卷轴从高柜上掉了下来,她低头去捡,一时看着展开的画,有些讶异。
回头问殷珠,“奴婢都不知,您何时画技这般好了,您瞧您画的石王妃,惟妙惟肖的。”
殷珠霎时眼里的光幻灭成零星的微芒,连忙从座上起来看,顿时惊了个大呆,“光初元年六月十一……光初元年六月十一……”她念念有词,一时间竟冷笑出来。
兰茵张了张嘴,彻底懵了,“姑娘、姑娘……您这是怎么了?”
怎么了?献城的笔迹向来是看得极熟,殷珠早已无语凝噎,兰茵怎么会知道,这画上写的光初元年六月十一,是她跟孟献城在临波湖初见的日子,也是在临波湖看媞祯赛马击球的日子,她居然还在期许他是爱过她的,原来从始至终就没有一份情过。
无比羞辱愤懑的心情,连轴带画一起扔出去,房门刚开“吱”一声的打开,正正劈头盖脸给了孟献城一下,差些失火怒骂出来,把东西一揭,看是那幅画,顿时在殷珠面前愣了下来。
他招了招手,让兰茵出去,把门关好后做在她面前,“不过是随手之作,你不喜欢压箱底收起来就是。”
她极力屏气,方冒出一句来,“那你方才抱着她也是随手的吗?你明知道她是我的朋友,你还……觊觎王妃你疯了吗?”
孟献城目中尽是阴翳,只是淡淡嗯了一声,却毫无悔误之情,“你都听见了呀。”
殷珠心里一凉,仿佛不可置信一般,失望的情绪直逼喉头,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,你不爱又为什么要娶我呢?”
孟献城的目光如火焰一跳,久久凝望她,又缓缓从她妆台的屉子里面拿出一本羯文的书籍,反问她,“你不是知道了吗?即是如此,应该心安理得才是,你父亲背叛了皇帝投靠了襄国,你的荣华富贵系在我身上,只要你乖乖的,我保证亏待不了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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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语气陌生而冰冷,简直让殷珠大跌眼镜,颓然软绵绵委地坐下,“你只是利用我……利用我来接近父亲……”她别过头,强忍着眼中泪水。
孟献城只凝神远思,轻轻嗔了一声,“什么利用不了利用的,也太难听的,不过是周瑜打黄盖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。”便伸手扶她,“所以你也想开点,互利共赢没什么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