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俯首低头实在是皇帝想都未想,一时连他从哪里兴的兵都不敢过问,只朝着杜重诲狠狠唾骂:“朕枉信杜重诲十余载,他居然投靠襄王背叛朕,而今中领军铁骑威武,又有济阴王府鼎力协助,此一役彻底平定了乱党,朕心甚慰。今夜设宴,为侄儿及众将领接风洗尘,到时候论功行赏,人人有份。”
温钰却深深颔首道:“家国有难,臣粉身碎骨以报国家与陛下是臣的本分,臣不敢居功。如今宫乱平息,臣只想携妻回府,相守相伴,还望请陛下恩准。”
皇帝脸色十分的抱歉,强行拆散人家夫妻,又靠人家才保住一命,简直连老脸都丢尽了,还得让人家立首功才能赎回老婆,说出去谁不骂他昏庸。可这事心里明白,却也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。
“皇后喜爱王妃作伴,如今生产将至,朕再相留,显得朕不体人意儿了。王妃也是该回去陪陪济阴王了。”
大袖下的两只手用力握紧,然还未及他们续语,一声微弱的儿啼便从屋内响彻而来。
皇帝遽然站起身,李广已经满脸堆笑道:“陛下您听,孩子生下来了!”
皇帝惶恐紧张的神情一扫而空,媞祯的心弦也微微放下,跟温钰相视一笑上前凑了凑,只听皇帝无限喜悦的问:“朕和皇后都期盼这一胎是个女儿,如何,是不是公主?”
太医说不上话来,只是嗫嚅着不敢抬头,皇帝说没事:“是皇子也不要紧,只要皇后平安就好。”
陈修仪微微皱眉,侧耳听着道:“怎么孩子的哭声这么弱,妾记得永安王出生时哭声可嘹亮了。”
甫一话落,寝殿里头传来皇后恐惧的尖叫,短短一气儿就昏了过去。外头不知出了何事,吓得皇帝连忙掀起袍子窜进去,问太医怎么了。太医不敢细说,吞吞吐吐的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抿口水,皇帝只觉不安,立时抢过了稳婆手里的襁褓,伸手抖开烟红垂软的小锦被,几乎是吓得一哆嗦,愣在当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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媞祯和温钰跟在身后,上前偷眯了一眼,吓的也是一个踉跄,禁不住捂住口鼻不敢呼吸。
那孩子细弱,却腹部诡异的团胀,泛着青紫色,更为可怕是那孩子身上居然有男女两副特征!已然像一个怪物!
不知是谁嘟囔了句,“这孩子出生之日皇宫就遭此祸事,难不成是妖异之子?”
皇帝惊异暴怒,一个耳风打向说话的李美人,“满口诅咒胡诌,还不把她拉下去,乱棍打死!”又愤懑盯向一遭人,“今日所见,若有泄露,在座之人朕绝不饶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