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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她们终于成了都被人抛弃的人。
安详的日子了过了十几日,天气也渐渐热起来,新修的朝暮台后面有一间碧桐轩,纳凉最是不错。因在宫中拘着很多日,长安乃至平阳和洛阳的商舫事宜一直未处理,暂歇几日,倒越发赶起来,几经将章叠看了半多,媞祯才轻转口气。
望着窗外流云轻浅,不觉想起些事:“如今过了数月,万佛寺也尽完工了吧。”
温钰亲手递了杯茶给她道:“是这样不错。”
媞祯想了想道:“皇帝心性难测,此刻重用你也不知下刻会怎样,如今你初封秦王,难免是众矢之的,南阳王也算是撕破脸了,临海王虽是个草包,但到底是个皇子,咱们还是不能轻敌。等到皇帝醒过神来,别人捉住你狭兵的把柄送到眼前,咱们就不好开脱了。”
她顿了顿,看向他,“我的意思是……洛阳那里淮安已经很稳妥了,不若将大军压到此处,说是商舫的伙计也罢,打手也吧,总比在佛寺里藏着掖着强,更何况咱们也得两船踩,不至于失足之日没有停靠的后路。”
片刻,她狡黠轻言,“至于长安我们有孔笙足矣。”
她的声音如清晨梦寐敲起的金锣,一瞬间凝住他的心。温钰眼里十分有犹疑,“孔笙我虽有收服之意,夜宴之上也确实为他揽过权,可他视沈望舒为正主,咱们想取而代之只怕也要时日。”
媞祯却摇头握住他的手,“我在进宫之前曾跟沈望舒明言,我替传递消息的条件就是孔笙的忠心,所以此棋……早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。”
温钰听后微微屏息,嘴角慢慢凝着缱绻温和的笑,一双眼却明如寒星,“舅舅昨夜也带萧离进京了。听说襄王收到谈判信一病不起,但此刻兵已经退了。”
媞祯深以为然,“再怎么说萧离的母亲也是祁昊唯一的妹子,萧离又是那样的人才,怎么可能不会心急如焚。捉住了七寸就狠狠打下去,千万不要犹豫。”
他眸色微动,在她头上抚了一把:“是该和朱太傅准备着了。这次谈判我还请了裴中丞。”
媞祯道:“裴行嗣是犟种,不偏皇帝不偏王爷也不站队,心里只有大魏社稷一个,比他的学生徐敬惠都要难以琢磨,不过这样纯臣却也是最好的,不论君主几轮流转,他对大魏的忠心始终不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