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转瞬,人已狼狈不堪的带上殿中,看着眼中架势,无论是刘温钰的愤懑,还是杨雪心的恨毒,甚至是周解颐的仇视,这个局都不辩而解,果然……他已大祸临头。只是他很意外,戴将师居然没有死……原来如此,呵!够奸诈,居然骗他,戴将师是假死,原是从那时他就露了马脚,杨雪心叛变了,如此窜想,只怕连石王妃入宫也是埋步好了的。
戴将师艰难抬起手指他,“平阳政变当夜……臣和杜重诲交过锋,他们趁宿卫军与阙贼战力竭而入,坑杀了将军、夫人、大公子……二公子,”说着不觉看向沈望舒,犹记得公子说过,他为探听宫中事宜曾与南阳王有沾染,一旦入局就会改变性质,届时皇帝疑心,不仅自己难以脱身,还会连累秦王重被忌惮。
于是一口咬定,“还有三公子。沈家……全死绝了!”
皇帝狠狠挠着眼睛看向杨思权,“今有杜重诲手书和人证戴将师在此,你可认罪!”
而杨思权竟诡异的心平气和,恍若与他无关的语气,甚至是戏谑的,“臣……认罪呵。”
越是这种凉薄无痛的语气,越令人气愤,周宜水简直想疾冲到他面前咬开他的喉管,谁能体会……当他从高琪的手中接过杜重诲的证词,得知沈家当年惨死的真相,是什么感受,简直比凌迟还要残忍!
凭什么死的是沈家!凭什么死的是他的师兄!被自己盟友坑害,那是希望骤灭后的绝望,他们在死的那一刻何等的悲痛欲绝啊!如果不是杜杨两个畜生举棋不定,贪生怕死,贪慕求权,沈家怎么会亡!沈望舒又怎么会死!
简直不可饶恕,简直百死难偿!
周宜水重重叩了一个闷头,“此逆贼已招认,请陛下速速决断,将此人五马分尸,千刀万剐,以安沈家三千英魂!若不严惩,不足以安朝局定民心。请陛下准臣所奏,以彰陛下的贤明盛德!”
他话音刚落,温钰、朱嵇、徐敬惠、方奇龄、郭子坤等人已纷纷出列,乃至呼延晏和向来不站队的裴行嗣均都大声表示:“周尚书言甚是,臣等附议!”
殿中的氛围本就有些慷慨激昂,这些又都是份量颇重的朝臣,他们一站出来,后面随即跟了一大批,连不愿与温钰同伍的荀太师也慢慢起身,神情激动,“奸佞不除,社稷难安,臣也附议!”
如风吹麦浪般纷纷折倒,一人接一人七嘴八舌地嚷着“附议”二字,映照地杨思权此刻如过街老鼠一般,让人厌恶、憎恨。
皇帝在喧嚣的高潮中做出了最振奋人心的决断,高朝宣旨判出了杨思权凌迟之刑,于月末在鼓楼大街当众行刑,其亲厚党羽一并连坐,杜家举重判处腰斩,小于十五者绞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