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阳王衔着一丝恨意,然而涌到唇边的叹息如伶仃的雾水:“现在襄国来朝就在眼前,谈判结束后,要到明年二月才是春选,等到那批人才进了朝廷,秦王早就将地盘暖热了。孤……一点契机都没有。”
不为屏息片刻,慢里斯条道:“契机?不为目光短浅,暂时也未看到。不过……不为却能为殿下找到一位绝佳的好帮手。”
南阳王心下微微一动,“谁?”
他道:“杨思权。”
顿时大震:“杨思权……可他不是临海王的人么?”
不为却不以为然,“殿下之所以以为是,不是仅从邹忌平口中听闻?奴才斗胆到天牢里一探,杨思权说他从未与临海王结识过一分,只怕是邹忌平的鹬蚌相争之计。”说着,他狠乜了眼睛,“既然已到穷巷,殿下……不若釜底抽薪,拼他个你死我活!”
南阳王微一沉思,几乎倒吸一口冷气,怔怔看着他,不语未言便将眼珠转向了窗外。
细雨纷飞时,一场秋月一场凉。随着落叶的萧瑟,长安城中的百姓由添了一重秋衣,而襄国使臣的团队,也在乱红素黄的枫叶荻花时,驻扎进国宾馆。
但是他们的到来并没有让皇帝即可召见,除了想搓一搓锐气之外,便是自皇后因巫蛊一事身体越发不消,皇帝也越发相信鬼力乱神乃至天象之说,前不久钦天监谏言“危月燕冲月,预示中宫大祸将至,应退居西向而避灾”,因而帝后便转挪到了长安最西的温泉行宫居住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如今襄国使臣已在驿馆居于三日,皇帝才下令召见,命呼延晏为接风使前去相迎。
媞祯和温钰下车缓缓步入设宴的蓬莱殿时,皇帝已在,陈贵人拈扇半遮容颜,淡淡笑道:“都说秦王性子极静,便是今日的场合也依旧姗姗来迟。”
媞祯只是礼节性地一笑,朝皇帝娉婷施了一礼,“是妾自知今日之宴甚是要紧,所以不敢草率前来,以免妆容不整,失了天家礼数。”
皇后微微一笑,“你听她打趣,如今时辰还早呢。”便看向陈贵人,“可叫秦王妃当真了可好?”
皇帝细细打量片刻,颔首笑道:“秦王是朝廷的肱骨,秦王妃也是大魏的门面,蠕蠕面前,自然不能失了我天朝的威仪。”
温钰轻盈一笑,神色舒展,“有陛下天威,襄国蠕蠕断不敢放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