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默默噤了声,“其实连名籍都没入,还不如咱们家里的美人呢!”
五王妃一听咯咯笑,“倒也真是,汉人有句话怎么说:聘则为妻,奔则为妾。表面是武安候夫人,实际不就是婢妾么?”
殷珠在前头走着,听到她们议论纷纷亦不做声。
兰因却急地厉害,“这么这般议论您,您怎么能就这样受着?!再不济,您也是武安候在大魏明媒正娶的,被那些晚辈奚落算什么回事?”
殷珠捏起手上串珠道:“我来襄国,本来就不是过好日子的,我是来这里赎罪的。骂就骂了,骂了又不会掉层皮。”
“更何况……”她抚着肚子有些唏嘘,“就算骂回去又有什么用?我是杜家的女儿的这点又不会凭空改掉。如今,我只希望……我的孩子能够平安降生,别再向她母亲一样,落个识人不明的下场。”
兰因哀哀的叹气,“早知如此,您听石王妃的多好,留在长安,至少她对你是真心的。”
她眼里忽然闪起一丝星芒,“王妃不是说,只要您想回去就写信告诉她,姑娘……咱们回去写信吧。离开这里!”
有良久的静默缓缓绵长,殷珠也并没有因她的话语而露出笑意,只是沉寂无边的鸟鸣里。
时间哒哒地流转,半晌她回身拉了兰因一把,摇头失意到:“我知道她是真心待我,也知道她是真心算计杜家,所以还要相信么?……都这样罢了。”
恍然和蒙昧,似是此刻她砥砺地不想去想,却依旧有悸动扯动着心肺。
一时间,泪水潸潸而落。
彼时对过的树林上空,云阔天高,几声苍鹰鸣叫而过,正是到了猎兴最盛的时刻。
跟随的侍卫和亲贵们心下都明白,便故意越跑越慢,跟襄王与其三个小主子扯开了一段距离。而围场放养的各色禽畜,又皆温驯,所以一时也不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