捏了捏他的手,还是把他放开了。
不知道怎么话别,一再微笑,让他看到她很好,“路上珍重吧。”
仪仗排得老长,随着一个穿朱红色仆服的太监吆喝“启程”,四面八方的红绸就在风中翻飞起来,哗哗地作响。
千人护万人堆的仪仗里,马车的帘子被轻轻掀起一角,最后看一眼这未央宫,她在大魏长大,在这里送走了父母和皇后,终究自己也要离开,在留下的人看来,大概也和死了没多大差别。
狠狠心收回视线,放下了帘子,四周密闭,像被关进了一方小小的印盒里一样。手里只握着媞祯方才给她的东西默默发呆……
连天的灯火照不亮昏暗的路,最后媞祯是怎么回到府里她都不记得,只记得一路回府石慎在她耳边的唠叨、苛责,以及对温钰执意送嫁的不满。
媞祯实在没有跟他对质的耐心,也是觉得理念不同没法交集,所以一路也不接话,车停了就下去,说累了,要回屋养着。
也不知道公主还肯不肯相信她,如果能信她,那她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蒙骗皇帝……也无悔了。
吴斌生配的假死药,服下之后如死了一般,呼吸全无。就这样昏迷七日之后,自己就能苏醒。
只要公主在出玉门关后服下,那玉门关石舫和霍舫的人,就能将公主的“尸体”偷梁换柱。
回到房里也睡意全无,只能尽心再尽心嘱咐央挫此去玉门关救人一定要小心,哪怕如此,也还是频频不安。
她拿手指在茶堆里搅了搅,白毫纤纤,绿衣娉婷,揭开壶盖,投了一撮茶叶进去。
迎面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拂袖进来,给她打个千。
“念影?”
他大晚上过来,她很意外,问他出了什么事。
他支吾道,“明儿我就要去骠骑军报道了,往后就不能给您请安了,所以今天特地过来,给您告个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