媞祯面色微微发白,强自镇静,“陆大人随意带进来的一个稳婆,便咬定我是她所接生,陈年往事,十九年,就她一人之言就可以判我有罪么!”
她仰首道:“陛下!我在后宫陪伴温成皇后数月,所有人都知道我脖子后面的红痣,这并不是什么秘密。以人所皆知之事作为依据,这证词毫无可信之处啊!”
仿佛入定的周宜水睁开双眼,“是啊,以此虚妄之事诬陷,这本就匪夷所思。难道陛下忘记了么?当年叛贼杀入皇宫,是秦王勤王救驾,也是王妃镇守椒房殿,才保证了陛下和温成皇后的安危啊。”
“如今秦王离京赈灾,就有人诬告秦王妃是安阳石氏的后人,这也未免太巧合了。”
他瞪着韩婴道:“请陛下三思,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,冤枉了王妃,伤了臣子的心啊!”
韩婴一副欲呕的表情,眼睛恨得血红,啐道:“助纣为虐、狼狈为奸的是你周解颐!”
他愤懑道:“若一人有假尚可发现,所有人把证据都指向王妃,难不成都不足为信?冒欺君之罪诬陷王妃,且不愚蠢!”
“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!”
周宜水脸上蒙一层阴恻恻光,“此招虽险,胜算却大。一旦得逞,谁都认定王妃就是安阳石氏,怎么还会有辩解的机会?”
说罢他昂起首,“诬陷忠良,居心叵测,要处决也该是你!”
“够了!”
一声如雷贯耳的轰鸣声响彻大殿。
皇帝的眉头皱得不能再皱,似因他们的争执而变得烦躁,又似因沉浸在极遥远的往事思索不已。
直到一声声柔柔的声音,启声换了声“陛下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