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头对上父亲的眼神,言辞轻飘飘的。
“自然我是不指望你们,你们也不指望我,可是能有一个出身后族的娘家,对我也是百利无一害,既然感情不足以让我们相聚,但是利益……我又何必过不去。”
这话柔中带刚,在座的一时也无言。
虽然念影极力自证自己可以担领大任,但是对于沈家的愧疚和责任,又如何会叫一个孩子承担风险呢。
石父虽是平时笑嘻嘻的,不是个多事鬼,但是到了要命的地方,该精明的一点也不落了。
他看看老三,如何不知她所谋所图,心思不禁辗转了多久,才向毓嬛的提议低了头。
时间如同细沙缓缓流逝,所有人都守在外屋不肯走,直到足足一个时辰,毓嬛才带着一份地图匆匆离去。
垂银流苏溢彩帐帷外有人影伫立,是显瑀轻声道:“您真的放心叫她去么?”
石父面色是平静的秋月,“唇亡齿寒,休戚相关,她不敢。再尔……”
他没有说完,只是抿唇一笑,看看四处的人才缓觉不对,“解颐那孩子怎么没有过来?”
自周宜水从宫中回来,心里便百般不适,偶尔想起媞祯曾谈及韩婴和燕元照的关系,甚至至今为从皇宫折返,这种不安的心绪就更多了几分。
萧离对媞祯有怨恨,若是此番施压真是襄国和韩婴联手,只怕眼下的风波也只是浅浅的开端而已。
既要防患于未然,总要把事情弄清楚,若是真能抓到韩婴与襄国之间联络的把柄,那反败为胜指日可待了。
时近一更,道路上已是寂静无声,随着宫门开合的巨响,一辆马车从中缓慢驶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