媞祯一愣,看向他。
他的视线横扫过她的面容,一字一字道:“咱们算算看,真要说秦王的支持者有多少人,我是一时数不清,可是在这些支持他的人中,有多少是真心拥护你的……”
他假惺惺的噫了一声,“好像除了你的哥哥和姐夫,也就一个周宜水吧?”
便放声大笑起来,“一个没有朝中势力扶持皇后,你知道要面对什么吗?轻则下堂,重则惨死,甚至连累家族,多可悲,多可笑。”
“所以要是周解颐死了,我变成鬼倒不要紧,要紧是你被别人拉下堂的时候,我看你……着不着急。”
她暗自震惊哼道:“是么。”
韩婴闲闲的说:“至亲至疏夫妻,权力场中父子都能反目成仇,夫妻?爱情?真不值一提。届时真要有个抉择,你会信他?还是你自己?”
她倏然收回看他的目光,忽而展颜一笑:“届时的形势,用不着你一个往生之人指点,比起恐吓我,你还是赶紧回府,面壁思过吧!”
一时间,韩婴竟不生气了,微笑如和美的春风拂面,临行前还给她鞠了躬。
如沉珂梦呓般的冰冷,绷起她的每一根神经。
已然他说得没有一句废话,不敢贸然攻进皇宫,除了形势不允许,更要紧的是她自己势力还不足成气候。
若是呼延晏凭军功拥戴新帝,再有朱嵇那样的老臣对她芥蒂,即便是孔笙和周宜水做后盾,也不足以让她把后位坐稳。
届时只怕形势连温钰都不能掌控。即便是他可以掌控,这种把命捏在别人手里的感觉……
就算自己的枕边人,她也觉得不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