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头突突地跳,勉强定了定神,挣扎了半天,低声道:“罢了,也是意料之中的事,韩婴和萧离都对我恨之入骨,自然是我越气急败坏他们越解恨。”
曹迩像是松了一口气,“姑娘也别担心,昨儿下午左冯翊来报,说是走马街附近,有百姓曾看见两个头戴纱帽、行迹鬼祟的人,根据描述的身量,不出意外便是韩婴和周大人。”
媞祯闻言,眉头约有松动。他继续道:“既然尚有目击者,便可确定韩婴一定在城中,且他要带着人质,行动一定不便,只要在目击范围内扩大搜索,想来用不了几日,就可抓拿归案了。”
他默默深吸一口气,“所以姑娘尽可宽心,幺娘……并非咱们唯一的突破口。”
长久的静默,烛火一跳一跳,浓翳的阴郁积蓄在媞祯眉间,却也终究没有在说什么,只是凝眸看向远方的远方。
“说来上次回府,我倒是没有见五叔叔,上回堂前辩证,我为自保是说话不留情些。你父亲曹休是石家的老人了,你打听问问,是不是五叔叔生我气了?”
没想到她忽然问起石继芨,曹迩有些意外,稍后便平心静气地道:
“怎么会呢,就算是有矛盾,老爷也早跟他说开了。之所以未见,是五老爷病了,老爷怕把病气过给您,您再过给小郡主那就不好了。”
“是么,”她闲闲地道:“人吃五谷杂粮,哪儿有不生病的。说这些见外,我作为晚辈,也该理所当然尽尽孝啊。”
她俯视着他的表情,如雪上月光清冷透彻,“天亮了,跟我回石府一趟,你先行退下,叫文绣文鸳进来服侍吧。”
曹迩默不作声意会,顿了顿又道:“那奴才回去跟殿下说一声,您今夜在十里画廊安歇不回去了。”
片刻的沉吟,静寂得能听见窗外风声悠悠穿过廊下的声音。媞祯抚着茶盏,微微点了点头。
门合声落,眼皮渐渐往下,再想要入睡已是睡不着了。
次日一早,曹迩早早就备好了马车在门口恭候,文绣文鸳一如既往为媞祯梳好妆发,直到一个鸟悄的身影从后门步入,在她耳边絮絮了许多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