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存勖迅疾端肃了神色,靠他两步,“什么是窝囊?那只不过是徐徐图之的手段而已。”
他缓缓叹息,安抚道:“何况五石散一事,仪贵嫔以及设事的宫女太监都已被赐死,咱们丝毫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秦王妃令人下毒,毒害先帝。不到时机成熟,贸然求进,届时吃亏还是您。”
“先帝将此事告知,并非要您报仇,而是让您知道,秦王妃这条毒蛇不得不防。从前先帝便是低估她的野心,才会被毒妇利用,害惨了您的两位兄长啊。”
说罢,他眼睛便止不住向秦王府的方向看去,“陛下可知当初秦王是如何博得先帝信任的?靠的正是屏退锋芒,伏低做小,才能在不知不觉渐渐精进,成为独揽大权的秦王。
“秦王之长处,也是陛下应该该学习的地方,忍常人所不能忍,才能得常人所不能得。”
“学生明白。”他应道,“这些日子为着先帝丧仪您也辛苦了,先去休息吧。”
片刻后,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气,忽然感觉自己这一生的不足就是太顺了,所以万事都要从头做起。怎么防范,怎么筹谋,都要学会自己琢磨。
面对君权落寞的年代,他始终还是心有力而不足的。
清风徐来,一汪浅碧色从花丛中轻曼渐近,直到了跟前才见是名女子,只是看着穿着打扮并不像宫女。
听她轻柔温婉道,“陛下。”
刘禧眉宇渐渐蹙起,还是李广在耳边介绍,“这是秦王妃的三妹,前些日子刚封了顺安县君,这会子该是陪着王妃进宫悼念的。”
一听跟秦王妃相关,刘禧原本尚有疑惑的脸顷刻冷凝下来,“朕当是谁呢,原是石家的庶女。”
他话直戳毓嬛心窝,毓嬛并不恼,反而格外的淡然的行礼,“尊卑本在人心,又何在嫡庶,正如天下之统只在陛下一人而已。其实只要能看清自己该信服的是谁,才能掌握所谓的人间正道呢。”
石家跟秦王是一丘之貉,刘禧不是不知,忽然石家的女人在他的面前这样表白,反倒有些叫他惊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