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罢,她拂袖向媞祯走去,立然哭跪了下,“姑娘!”
这一句戚戚的呼唤,如箭一般洞穿了媞祯心胸,连忙迎身拉住了她的手,轻轻唤道:“都儿!你是潘都儿!你没有死……真好!”
她不觉苦笑,“韩婴他骗了我……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。你如今还活着真好……只是……”
潘都儿似乎听出了她的疑虑,便抬起头,恳切道:“釜山寺那日,我本来打算拉着萧离一起炸死,为我父亲、为我潘家报仇!可是……我忽然觉得只杀他一个不值得!”
她笑了笑,嘴角满含苦涩,“害我家破人亡的是他,但更是襄国,是那些羯族人!萧离固然是始作俑者,可若不是这些异族蠕蠕尚在,我潘家又怎么会遭殃!”
“我不仅要杀了萧离,更要杀尽羯族,以报我父母族亲在天之灵!以身试险,无怨无悔!”
她说着,忿恨得发抖着,忿恨得发抖。
那个不共戴天的仇人、那个罪恶滔天的种族,毁了她的一切,是区区一个萧离不能偿还的!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要和他斗,即便血肉模糊、同归于尽……也在所不惜!
媞祯摸摸她的额头,“只是这样委屈你,我又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。”
潘都儿说不委屈,“姑娘,萧离他喜欢我,在我假装失忆后,他更觉得对不起我,所以我说什么他都会听!”
“不仅我恨毒了他,连杜夫人,她也恨毒了他。”她拉紧她的衣袖贴耳道:“沉梦香……姑娘不是收到了么?”
“沉梦香……”媞祯顿了一顿,渐渐恍然大悟。
以毒犯身之计是好,但沉梦香唯祁明一人独有,想要取之嫁祸,绝非易事,殷珠一届柔弱女子,又如何能得手,除非……有功夫傍身。
她抿唇不语,直直盯着潘都儿看了半晌,却觉得有些合理了。
潘都儿继续说:“如今他杀了祁明,北境的羯族人早就乱套了,秦王我早已通过消息,攻入锦阳城更是指日可待。只是……有一事,咱们还需要筹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