毓嬛瞬间读懂了乃矜眼底的蔑视,“都说姐姐是个急性子,今儿看果然是,快言快语,连一丝情面都不留人。”
乃矜的笑意意味深长,“这般说,便是贵嫔您自己多心了,我不过是有事说事,不喜欢欲擒故纵,步步为营,实在是看着辛苦。”
“不过,说来说去都是一个道理,我讨厌你姐姐,也不代表我会喜欢你,你们是谁都好,权谋之术,我冀州崔氏不屑参与,没得事的话,您还是另请高明吧!”
说罢她撑着桌子起了身,稳稳福了一礼,“恭送贵嫔娘娘!”
这一礼如同把毓嬛架在了火上,下不来台,终归没有再对峙,无可奈何的带着侍从起驾回宫。
一旁的侍女看了这架势,有些瑟瑟发抖的问:“夫人,您方才言语是否太过冲撞了?”
乃矜目不斜视,冰冷如寒锥:“冲撞?她要拿我冀州崔氏的命去跟秦王抗衡,我不打她都是看在她是贵嫔的面子上了。谁敢拿我作筏子,我都不给她脸!”
“可是……万一……”侍女惶惶道:“真到了那天,咱们两头都不是人,会不会……”
乃矜倒也坦然,“这样安静的日子才过了多久,难道还要像从前一样卷入腥风血雨中,现在对我而言名利也罢,前程也罢,都不如家人平平安安的要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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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相信凭着这些年我和宜水为她做的事,她一定会护着我们的,若真连一个小小的呼延氏都奈何不了,她也枉叫石媞祯。”
天色已然全黑,外头凄凄凉凉的干风吹得檐下宫灯簌簌摇曳,漾出不安的昏黄光影。
马车上,雪雁念念叨叨方才的场景,“这个崔乃矜,说话可真是不留情。从前她信石媞祯,不是照样连累的周解颐,如今咱们给她台阶,她倒清高了,难不成失望了,姓周的是怎么爬倒吏部尚书的位子上,谁信他们不会站队。”
毓嬛轻笑,眼中却只是寒星般的微光,并无疲惫,“从前没吃过亏,自然是无所不敢,如今……不一样了。她倒未必是装清高,八成是真想独善其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