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冽的看着他,“为了保住你的帝位,你连万万人的性命都可以用作算计么!即便你以长安城为囚笼杀了刘温钰,一个视黎民百姓为棋子为玩意的君主,你怎么可能坐得稳这个皇位!”
他冷冷的看着她,抚面苦笑,“朕这些年夙兴夜寐,却惶惶不得终日,父母之爱,臣御之忠,皆因刘温钰和石氏荡然无存,朕初登新宝,无助惶恐之时,只有一身孑然,这些贱民却沉浸在秦王所谓的宽厚贤明的泡影下,理所当然歌颂赞美,可曾想过朕才是他们的皇帝!是他们的父母!他们甚至忘了是谁带兵平定阙氏之乱,是谁给他们休养生息的家园,是谁保下了他们十几年的安宁太平的日子!这些不知好歹的刁民愚民死就死了啊!”
他忽地长呵一声,“能为朕争得一朝一夕,他们是死得其所,死有余辜!只要天下还在……朕只要天下还在,死多少人都无所谓。而你,朕的好爱妃——”
他手伸向她,“你的密道图也是帮了朕的大忙啊。”
毓嬛心头猛烈的蹦了一下,差些一屁股坐倒。
那份图她从她父亲手里骗来,本意是要这场争斗中争下她胜利的筹码,与她姐姐斗上一斗,没想到了最后皇帝跟她开了个大玩笑,册封她为贵嫔,让她心安理得把图献上,最后给自己、给石家乃至长安所有百姓下了一道催命符,让人毫无招架之力。
她记得当初父亲和姐姐都曾提醒过她,那时她自诩聪明,没有真正放在心上,政斗的残忍,她低估了太多太多。
她手攥成拳,定定看了他许久,依稀希望有转圜的余地,虽然很渺茫,“还没有交战……还没有交战……陛下!”
她匀了两口气,试图跟他交易道:“您让您手里的人停下,我去洛阳,我去替您劝降,我有办法让刘温钰退兵,我去跟他解释,就说是我鬼迷心窍、包藏祸心才通敌叛国置北境、置姐姐于险境,游氏一族不过受了我教唆,这一切的一切都我做的,跟陛下没有关系!”
刘禧听她道完,连脸都没有抬,“你当朕是三岁小儿么?这么大一圈干系都是出自你一人之手,这就不可能是个误会,何况他刘温钰筹谋多年,这场战争早开始了,除非是你死我活,绝不可能停下,朕现在收手,朕就是待宰羔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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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着转头看向外面的漆黑的一片,喃喃道:“朕的旨意不日便送到,你自个也好好准备吧,能当皇后的日子……不多了。”
毓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,说回去其实也不准确,她住进了椒房殿,那个从前让她和她姐姐仰慕的地方,那么恢宏伟大,可住进来却一点都不快乐。
明明身在这么高的位置,却已经看不见未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