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由嗤笑一声,“你说此时呼延氏谋夺后位之心昭然若揭,又有邓贵嫔先例在前,罪证俱全,你表哥会放过你们吗?只可惜你们一把好牌打得稀烂。”
呼延慧被她这番调侃气得发怔,旋即又不可抑制地冷笑起来,“好,好!死到临头是我们棋差一招,一条烂命你想拿去便拿去吧!”
“但即便如此,我不信石继芨的话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!”
她神情如同陷入疯魔的癫狂,使她原本平整的脸颊崩出一种行将就木的振奋与凄厉。
“清河公主,你杀母杀弟,难道往后还要依靠一个亡你前朝的男子立足?连民间的妓女都是为国守节,难道你连她们都不如?”
她忽然踉跄着冷笑,拽紧她的衣裙,“我忘了……温成皇后还当过前朝的贵嫔呢,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,你们母女俩一样的人尽可夫!当真是令人唾弃!”
四下里一时寂静无声,唯有风吹起前尘旧梦蒙蔽在心。
媞祯俯视着她艳鬼的一样脸庞,良久慢条斯理道:“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愤怒?可惜……我不在乎。”
她用力一脚踢开她,神态依旧居高临下,“伍子胥身为楚人投靠吴国尚不以为耻,堙灭母国更犹以为荣,他从中取缔,主动投诚敌国之君都没羞愤自尽,我为什么要感到可耻。我甚至比他做得更好,因为他被逼死了,我没有。”
她笑着看她,“所以我是谁重要吗?是清河公主也好,石氏长女也罢,都不过是我灵魂借宿在这世间生存的躯壳而已。”
“出生身份我决定不了,可今后我要做什么人,谁也阻挡不住。”
呼延慧直直盯着她,极不置信的泪水一滴一滴从眼眶里往外冒,不觉冲淡了她脸上的血痕。
片刻她愤恨的闭上眼睛,“只恨我和父亲低估了你,诛心不成,反被你算计!更恨我慢你一步,叫你占尽先机,若不是你蓄意勾引表哥,凭你也配做到今日的位子?”
她咬起牙,不甘心地卷起手指,“其实你杀我,除了报复之外,也有嫉妒我的原因吧!你害怕我有机会进宫承宠,你怕我抢表哥,抢走你的宠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