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着这份《承诺书》,仅存的右手高高举起,将它展示在所有人面前,展示在冰冷的摄像机镜头前。
“这份东西。”我的声音异常平静,平静得可怕,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,“曾经压在我的病床上,压在那张‘八万块’的计价单上。签了它,我就能拿到那笔‘买命钱’,就能让矿里……哦,不,段里,‘好心’地帮我垫付医药费。不签?那就自生自灭!”
我顿了顿,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愤怒、震惊、或麻木的脸。
“它要我放弃追索的权利,承诺不再追究任何人的责任。它要我,用这条胳膊,用这条命,换一个闭嘴,换一个了结,换一个……像狗一样苟延残喘的未来!”
报告厅里鸦雀无声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死死盯着我手中那张薄薄的纸片。一股不祥的预感,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。
我慢慢走到讲台旁边。那里,小陈早已默默准备好了一个东西——一个沉重的、黄铜打造的、专门用来焚烧文件的火盆。盆里,是浸透了火油的棉纱。
我站在火盆前。仅存的右手,捏着那份《不再追责承诺书》。纸张的边缘,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。
“这条胳膊,是被石头砸没的。”
“但让我签字的笔,比石头更硬!”
“让我闭嘴的手,比碾碎骨头的力更狠!”
我的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受伤孤狼最后的、泣血的咆哮,响彻整个报告厅,穿透直播的镜头:
“今天!我林野!就用这条被你们买断的命!用这截被你们称斤论两的断臂!告诉你们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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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工人!不是牲口!”
“命!不能买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