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淮州监正贾大人到!”一声拖长的通传刺破压抑。
贾正义独臂按着崭新的刀柄,玄黑色的监正袍异常地显眼。他身后跟着一队沉默的税吏,脚步踏在青石板上,发出沉闷的回响。
他挥手屏退随从,一步步走到我面前,喉结滚动了几次,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:
“江小哥,贾某知道,这身袍子,是用小山门兄弟的命,还有……还有你那份泼天功劳垫起来的。”他不敢看我的眼睛,“秦掌司他……唉!”
我看着他挣扎的模样,心中那点不平反倒淡了。
他贾正义从血手人屠挣扎到今天的独臂修罗,渴望的正是一个“正大光明”的监正之位。
这位置,是他用断臂、用狠辣、用踩着无数尸骨换来的,同样也沾着我的光。
“恭喜贾监正,”我声音平静,听不出喜怒,“平步青云,得偿所愿。”
我上前一步,抬手在他崭新的玄黑肩章上轻轻掸了掸,“好好当官,好好做事。”
贾正义浑身猛地一震,张了张嘴,似乎想辩解什么,最终却只化作一声短促的的喘息。
这是秦权的决定,他也只是权力意志下的一枚棋子而已,根本无法掌控别人甚至自己的命运。
码头的喧嚣被客栈门板隔开,房间内气氛凝滞。
贾正义斟满三杯烈酒,独臂托着漆盘,先敬我:“江小哥,淮州这潭水,往后更深了。”
酒液辛辣入喉,像咽下一把烧红的沙。
他又转向杜家姐弟,姿态放得更低:“杜四叔的英灵,淮州监立碑铭记。青州杜家,往后但有差遣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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