饿?”最后叁个字是谢知止一字一顿咬着牙说的。
这道菜的确意义不同,她们俩个就是从这道菜开始相识的。
谢知止倒是没有继续逼问她是否喜欢鱼,反而垂下眼,看着她碗里的饭菜,语气慢了几分。
“你知道你今天夹了那道紫蕨山云几次吗?”
蛮蛮一愣,没反应过来,只是本能地摇了摇头。
谢知止笑了笑,语气温柔,仿佛是日常家常般闲话:
“八次。”
蛮蛮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,脸色变了半分。
“你记得吗?我碰过一次这菜,整整咳了两天。”
“你那时候吓得不轻,一直守着我,还说‘以后都不准再上这道菜了”
他顿了顿,眼神落在她的脸上,语气依旧淡淡的,却像裹着一层无形的力道:“怎么?现在为了别人,连口味也开始改了?”一句句质问轻声落下,没有愠怒,却带着莫名的压迫,像是风平浪静之下的暗潮涌动。
他看起来风轻云淡,语调平稳,像是在随口一问,仿佛真的是在吃饭间偶然聊起的旧事。可他自己知道,那份克制背后,是一丝难以遏制的惶恐与不安——他以为,蛮蛮在为往生改变。
他甚至开始怀疑,她是不是早就开始,把属于他们之间的记忆,一点点替换成别人的影子。其实,蛮蛮不是因为和往生在一起才吃这道菜,而是蛮蛮最开始就经常和往生吃这道菜。
这道菜,不只是她与往生相识相熟的见证,更是他们在各自不被偏爱的岁月里,悄悄结下的某种默契。她和往生一样,都是家中不被优待的那一个。膳食总不如嫡出那位精致讲究,有时一碗汤都轮不到他们盛第二口。可唯独这道菜,哪怕味道寡淡、卖相粗糙,却成了她那些年最熟悉的温饱。这道菜,是她在泥泞日子里唯一不必讨好的东西,也是她不被偏爱时仍能选择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