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个“邪祟源头”,好一个“妖言惑众”。
这是将脏水悉数泼回她身上,还要抢走她拼着性命换来的线索。
苏映瑶非但没有动怒,反而发出一声极轻的笑,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,显得格外清脆,也格外瘆人。
她缓缓起身,一步步走向李嬷嬷,目光锐利如刀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“李嬷嬷,”她朱唇轻启,声音不大,却字字如针,“你可知,当年先皇殡天前夜,他寝宫里那盏安神熏香灯,是谁亲手点燃的?”
李嬷嬷脸上的倨傲瞬间凝固,一丝惊惶不受控制地从眼底泄出:“王妃……王妃在胡说什么!奴婢不懂!”
“不懂?”苏映瑶的笑容更深了,她的动作快如闪电,谁也没看清她是如何俯身的,众人只听到“嘶啦”一声轻响,李嬷嬷那身华贵的宫裙裙角,竟被她猛地掀开了一角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,只见李嬷嬷的左边小腿上,赫然用皮带绑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古铜色小壶,壶身雕刻着繁复诡异的花纹,壶口处有一个极细的喷嘴,其形制,与卷宗里描绘的青溟阁特制毒雾释放器,一模一样!
李嬷嬷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,浑身抖如筛糠,连站都站不稳了。
深夜书房,那份从火场中抢出的地图与陈宫女用性命换来的供词,并排摊开在案上。
烛火摇曳,将墨羽寒的侧脸映照得轮廓分明,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地图中央那个小小的莲花图腾上,眉头紧锁。
这图腾,与供词中提到的一个神秘组织信物,惊人地吻合。
“这不是标记,”苏映瑶的声音打破了死寂,她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边,缓缓从发髻上抽出一支素银发簪,簪尖如一点寒星,轻轻点在莲花图腾的正中心,“这是信物。”
她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笃定:“宗庙乃国运所系,七条密道直通地宫……他们不是要盗宝,也不是要行刺。他们是想借宗庙龙脉之力,扶植一位‘新帝’。”
“新帝”二字一出,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