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步歌心中一凛,强压下身体的极度不适和灵魂的混乱,努力抬起头,透过灰蒙蒙的雾气望去。
只见两个身影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浓雾中跋涉出来。
左边一个,穿着破烂不堪、沾满泥浆的土黄色僧袍,头上顶着个歪斜的僧帽,露出几绺油腻的头发,手里却煞有介事地捻着一串看不出材质的乌黑念珠,脸上挂着悲天悯人却又极其虚假的笑容。
右边一个,穿着同样肮脏的青色道袍,道髻散乱,背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,腰间挂着一个油光锃亮的酒葫芦,眼神滴溜溜乱转,嘴角带着市侩的精明。
这两人身上都散发着与这片沼泽格格不入、却又完美融入其中的诡异气息——混乱、虚伪,带着一种刻意表演的“道貌岸然”,如同披着人皮的画皮鬼。
“阿弥陀佛!”那假和尚率先走到林步歌沉陷的泥沼边,双手合十,脸上挤出更深的悲悯,“善哉善哉!施主深陷这‘涤尘苦海’,定是前世业障深重,今生需受此磨难洗涤灵魂啊!”
他的目光却像钩子一样,死死钉在林步歌因为挣扎而露出泥沼的胸口衣襟处——那里,一点温润的光泽在灰暗的泥污中若隐若现。
林步歌心中一沉,那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,一枚贴身佩戴的、刻有星陨龙纹的古老玉佩!
这玉佩材质奇异,非金非玉,蕴含着微弱却纯粹的星陨气息,也是他王血觉醒的引子之一。
此刻,它正散发着淡淡的银辉,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王血的躁动,也似乎被这片诡异之地所激发。
“无量天尊!”那假道士也凑了过来,一脚踩在泥沼边缘一块半腐烂的木头上,摆了个自认为仙风道骨的姿势,声音洪亮地打断了和尚,“秃驴休得胡言!这位道友分明是身负异宝,引来这‘心浊沼泽’的浊气纠缠!此乃天降机缘,岂是什么业障?”
他的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那玉佩,毫不掩饰其中的炽热贪婪,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。
“此宝灵光内蕴,纹路古朴天成,蕴含无上星宇道韵,分明是我道门失传已久的‘镇星佩’!乃贫道祖师爷传下,多年前不慎失落于此!今日感应到贫道气息,方显神异!道友,此物与贫道有缘,还请物归原主,贫道必有厚报!”
“放屁!”假和尚勃然变色,悲悯之色一扫而空,指着道士的鼻子破口大骂,唾沫横飞,“牛鼻子休要信口雌黄!这分明是我大梵天寺供奉万年的‘降龙舍利’!受佛光浸润,自有灵性!”
“方才贫僧诵经,此宝佛光涌现,正是感应佛缘,认主归宗!”
“”施主,此宝合该为贫僧所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