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官只当他热毒未净,连忙按住他肩头劝道:“大人才退烧不久,还是躺下静养为宜!”
谢雪谏却执拗地拂开医官的手,胸腔起伏得厉害,他现在只想离开——离开她,离开令他窒息、将他尊严碾作尘泥的囚笼。
医官未察其意,以为是病中烦躁,自顾自絮叨:“从未见长公主特意关照过哪位臣子,看得出……公主很在意您……”
谢雪谏顿地气血翻涌,听不下去,虚弱而又沉重地打断了医官的话,“公主在哪里?”
“谢大人您还是消停些,好生躺着养病吧!”一道响亮的女声突然响起。
医官退下,陈三娘端着吃食走了过来,“吃点东西垫垫肚子,等会儿还要喝药。”
木盘之上——两个野菜饼子和一碗粥。
那碗浓稠的白粥散着热气,闻起来香极了,可谢雪谏却感到反胃,脑海闪过令他感到羞辱的记忆碎片,险些呕了出来。
陈三娘嫌弃地啧了声:“谢大人吃惯好的,看不上这粗茶淡饭。不过这儿只有这个,公主都吃得,您怎么就吃不得?”
谢雪谏不想连累无辜之人,强行克制住情绪:“公主在哪里?”
陈三娘道:“公主在外面给灾民施粥呢!”
施粥……
谢雪谏冷笑了声,回想起公主利用自己收拢民心的场面。
“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暴戾之人,怎会如此好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