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哲端着一盘刚烤好的,造型歪歪扭扭的卡通动物饼干走了进来。那是他下午陪恩又在家玩面粉的成果。
“夏婉晴,饼干好了,你让恩又别吃太多,晚饭吃不下了。”他把盘子放在旁边的茶几上,完全无视了会议室里那凝重的气氛,以及那位看起来就很有故事的外国老头。
夏婉晴压下心头的激动,清了清嗓子,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解释了一遍。
她期待地看着苏哲,付晴也期待地看着苏哲,连汉斯导演,都用一种充满艺术探究的目光看着这个穿着家居服,身上还沾着点面粉的男人。
苏哲听完,拿起一块被烤糊了的小熊饼干,吹了吹。
“不行。”
两个字,轻飘飘的,却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冻结。
“对着镜头要表演,太累了。”他掰掉小熊的一条腿,塞进嘴里,含糊不清地补充,“而且拍摄周期太长,会耽误我下午四点半,去幼儿园接我女儿。”
夏婉晴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付晴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心肌梗塞。
汉斯·齐格勒,这位见惯了生死与奇观的导演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他从业四十年,被无数人追捧,也被无数人拒绝过。
他听过要价太低的拒绝,听过档期不合的拒绝,甚至听过因为政治原因的拒绝。
但他这辈子,第一次听到,有人为了下午四点半要去幼儿园接女儿,而拒绝一个能让他名垂青史的机会。
“苏先生!”汉斯导演激动地站了起来,他那严谨的德语腔调都带上了几分荒谬的颤音,“您不理解!这不是一个节目!这是艺术!是东西方文化的伟大交流!是……”
“导演,”苏哲打断了他,很认真地抬起头,看着这位满脸涨红的老人,问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。